初嘗溫柔5

正當將中青滿心喜悅自己找到一種適合的練功方法，準備站起身來時，忽然眼前一黑，險些就要站立不住。將連忙運氣撐住下盤，將體內之氣在身上運轉一輪，才呀然失笑。原來是自己昨晚內虛太多，導致下盤一浮。但也因掏空了體內之氣，才能容納吸引更多天地之氣。若是有適合的女子再來替自己將凡氣排出，吸引更多天地正氣，修行必可事半功倍。

將中青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，忍不住要到樓下客棧去找昨天的女子實驗一番，卻發現客棧裡異常的冷清。

客棧裡頭，桌椅雜亂四散。最中央被空出了一塊區域，一副巨大醜惡猙獰的身軀，正壓在昨夜那朵清秀的小白花上頭。

白花的主人眼裡已經沒有絲毫光彩，空空的看著上方，似乎在等待那位正義俠士的到來。但她已經不再需要了。

趙天霸抬起頭，氣喘吁吁地說：「看來這妮子人盡可夫，早就已經不是完壁了。怎麼大爺我才用一下就壞掉。」

將中青氣的牙齒都要咬斷，身上的肌肉隆起，正要上前拉開趙天霸。只見趙天霸眼裡閃過一絲狡獪，高聲大喊：「還不快出來！」

一張黑色大網自陰暗處撒了出來，將將中青包裹的密不透風。將中青還要掙扎，四周已經圍滿了人，有人對著根煙管吸了一口，吐在他的臉上，接著就不省人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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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臭水從鼻孔湧進，惡臭噁心的感覺刺激將中青整個人清醒過來，吐出一口汙水。醒過來時，將中青發現自己被綑綁，放在一個大籠裡。籠子設計成跟一人差不多大小，上頭被繩索吊著，下半部則是被浸在水池裡，連帶著他的下半身也已泡在水中。四周燈火昏暗，顯然是在一間狹窄的房間裡，房間的一半被造成水池，另外一半則是一個台子，上面放了一張椅子，幾個人影在燈火搖曳下閃動。趙天霸就坐在眼前的椅子上，後面還有幾個手下，其中一人手裡握著一個轉輪，顯然是負責操作籠子上下的機關。

「老大，他醒了。」

「廢話，我不是坐在這看著他嗎？」其實趙天霸已經坐了好幾個時辰，快要睡著了，才想到叫人把籠子浸入水裡強行把將中青驚醒，但他可不會這樣說。「喂！你叫甚麼名字。」

將中青不說話，只是惡狠狠地盯著趙天霸。

「唉唷，很兇嘛。你不講我也知道，你不就是那個叫將中青的傢伙嗎？以為贏了選秀賽就了不起呀。學點武功就想要行俠仗義，會不會太天真了？你今年幾歲，三歲嗎？」

趙天霸稀哩呼嚕講了一大堆，看將中青也不打算反應，向旁邊使了個眼神，操作機關的人便又刷拉刷拉的轉動起轉輪。

籠子轟隆轟隆地向下降，直到汙水淹過將中青的胸口、脖子、鼻子、眼睛、頭頂。

汙水自口鼻流灌到體內，初時還可以忍受，但數十息之後，他體內已經沒有了空氣，卻有無數濁氣自體內試圖往外衝去。他忍不住張開眼睛嘴巴，大量的氣泡從七孔冒出，但吸入除了水還是只有水。

將中青感覺到大量的水破開鼻間維繫支持看不見的一層薄膜，往他的五臟六腑湧進來。他的身體因為缺乏空氣反射地想要吸氣，卻只是讓湧進來的水更多而已。他的身體禁不住地劇烈搖晃，帶動了牢籠也跟著搖擺，將汙水攪動得更加混濁。就在看不清四周的混水中，似乎還有各樣形狀的硬物被這股大力捲動，乒乒乓乓地在水中互相碰撞。有一個圓球形狀的物體撞上了將中青眼前的鐵籠，將中青看清了眼前的白色球體，竟然是一個死人頭骨！

就在將中青感覺意識模糊之際，鐵籠又被拉出水面。將中青的七孔都在流水，一陣噁心之後，大量的髒水混合著腹中的穢物一起吐了出來，連下體都有些失禁。趙天霸用手摀著嘴，不耐煩地開口：「願意開口了嗎？」

但這次沒等將中青反應，鐵籠又被放進水裡。將中青再一次感到被水淹沒的感覺。

這次被浸在水中的時間比上次短，但痛苦更甚。將中青再次被拉離水面時，已經奄奄一息。

趙天霸又自顧自地說道：「其實我抓你來到這裡，也不是想跟你客套，更不是要跟你聊天交朋友。我只想問你，跟那客棧老闆是甚麼關係。

「你不說也不要緊，我不怕讓你知道，這客棧已經是我的了。我只是想看看這客棧到底背後有甚麼來頭，居然讓我花了這麼大功夫才弄到手。不過還玩了一個小妞當贈品，算是值得。那兩坨肥大的奶子，嘖嘖......你應該也很清楚吧。

「我可不像你這麼浪費，我讓我的手下全都用過了。可惜的是，她沒有享受到。我本來想讓她爸爸也能夠看看自己的女兒有多厲害，結果他居然咬舌自盡了。也好，省得我還要花力氣辦遺產繼承，就算你是他乾兒子，今天以後這客棧也輪不到你。如果以後還有他的親戚朋友，男的就讓他們像你一樣泡泡水，女的就當我的奴婢吧。」趙天霸說完似乎很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。

將中青沒有浪費力氣去回話。他知道，不管自己做甚麼，今天在這裡都必死無疑。趙天霸沒有理由放過自己。在外面，趙天霸的勢力龐大，只要相關的人都不見了，沒有人會想要去主動追查客棧的事情。他想起從前練武時，師父說的一些俠義故事。故事裡有替天行道的清官，有堅持正義的捕快，有笑書豪俠的劍士。但現實中，只有趙天霸這種壞人，跟他的手下。他本來以為世界上好人多，壞人少。但現在才知道壞人雖少，好人也沒有想像的多。最多的是普通人。甚麼是普通人呢？就是只求溫飽，但求無事的人。這些人不會在別人有事的時候站出來，也不會挺出胸膛站在別人前面。這些人才是掌握著天下的人。他們不出手，壞人就獲勝。

壞人為什麼能橫行霸道呢？就是因為大部分人都裝沒看到。為什麼要看到呢？你出頭，你就是異類。沒有人喜歡異類，就算普通人也一樣。

異類就是非我族類，其心必異。他為什麼要來幫我，是不是想要我的好處？

他搶我的東西是因為我有錢，我把東西拿出來炫耀，所以普通人可以接受，以為不要有錢，不要炫耀，壞人就不會對自己不利。卻不知道壞人的貪心，不管你有沒有錢，炫不炫耀，他都要把你扒一層皮。

甚至，普通人是比較接近壞人的。只是他沒本事，沒辦法那麼貪心。如果有本事的話，他馬上就會變成壞人。當年你還不是這樣對我，如今只是一報還一報罷了。

將中青感覺到自己一點一點沉進水裡，感覺到水開始漫過鼻子，再不久之後，就會再次湧進身體內臟。

他試圖讓自己的意識進入波瀾不驚的狀態，將心思聚集在之前修行出來的那一絲氣息。

隨著肉體被汙水包圍，他無意中進入了龜息狀態，將一切外物屏除在體外。這本來是靠著自身力量相當難做到的。身體上數億個毛孔要控制去關閉，何等困難？然而外界的水無形中成為了屏障，跟體內的氣息達成了平衡。那一絲氣息在體內四處流竄，遇到淤積的經脈就打通，遇到滯礙的幹道就貫穿。漸漸他體內被開出了一個小天地，那絲氣息如今變成了一個氣團，還不斷地與四周的細絲結合。

將中青發現自己閉絕了空氣也能夠呼吸，他不知道這是因為他的身體已經被那股氣團改造，能夠從水中汲取需要的空氣。若此時是在一個密閉的水缸中，或許他也難逃溺斃的命運。但趙天霸的這機關是在開放空間裡，他哪想得到有人可以在水裡呼吸？

除了水中呼吸之外，他發現自己的力量也變強。原本綁住手腕的粗繩早已拉斷，被手指一捏更是化為粉末。

他用雙手抓住了鐵欄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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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天霸又打了個呵欠。他發覺自己在這邊浪費太多時間了。本來想要看著將中青死前的掙扎，但這次鐵籠下去以後，卻是無消無息。「這氣真長呀。」趙天霸又想打呵欠了。他揮揮手，較一個手下上前查看。一個手下唯唯諾諾地跑到水池邊，低頭時臉色忽然大變。一隻如鐵一般堅硬的手臂從水中突然冒出，虎爪一把捏住了手下的咽喉。手下也不知是被捏死還是嚇昏，身子一軟滾進水中。

濕漉漉的人影從水中爬了出來，像是復仇的惡靈，又像是索魂的死神。

尤其是踏在地上的腳步聲，吧搭，吧搭，像鼓聲一擊一擊打在趙天霸的心跳拍子上。趙天霸感覺心臟快要從喉嚨跳出來了。

燈火昏暗中，將中青的眼神發出攝人的寒光，像是黑夜一般冷邃。

「趙天霸！我從地獄回來了！

「你今天必死！」

初嘗溫柔6